尊礼 - 瀚海 10.5
西區井然有序的光鮮通道宣示自身高人一等的身份，富商貴族無需隱惡揚善地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憐在碼頭汗流浹背的水手和骯髒的婦孺，不過在口蜜腹劍的高尚社交圈子打滾還需要笑臉迎人，僞裝面具底下的醜陋跟東岸腐爛腥臭的港口相差無幾，庸說身負頭銜的路人，甚至連商店老闆也狗眼看人低。夜色將華麗的外殼脫去，内心的渴望和醜陋表露無遺。
光亮瑰麗的餐館座無虛席，跟東區那些簡陋酸臭的酒館大相庭徑，光是一支普通餐酒已經比廉價的威士忌貴上幾倍，空氣還散溢著幽幽花香。光鮮的紳士淑女入席而坐，侍應生忙不暇給一次又一次左穿右插呈上食物，忙得喘不過氣。
世態炎涼呐，對著富商貴族笑容可掬的老闆娘背後也只不過是隨處可見壓榨員工的無良商人，伊佐那社這樣想著。他擦著額角沁出的薄汗，吁了口氣將端著餐湯的盤子托出廚房。
「魏斯曼，怎麽來這種地方？」
「那些骯髒的酒館很容易令我身份暴露的。」
「那你的——」
「餐湯到了。」伊佐那社的聲音打斷包廂的對話，包廂的氣氛瞬間凝結，面目猙獰的男人怒視相向，伊佐那社無辜一笑帶過。
「人多的地方才好，這樣才有隱私，不是嗎？而且這所餐館是東區最好的。」被稱作威斯曼的長髮男子穿著海軍軍服，朝伊佐那社心平氣和一笑打破沉默，像是安撫他的朋友，也像稱讚餐館的服務，眼眸直盯伊佐那掠過難以察覺的兇狠。直到伊佐那點頭離開，才回望對席的人說，「而且你大徑去我的辦公室太明目張膽了，無色，最近有人盯上我，稍有差池計劃就會——」
「啊，氣氛真是僵硬呢。」伊佐那社迅速關門離開，靠在走廊角落瞄著包廂惶惶然吁了口氣。有達官貴人光顧這所爾雅的餐館算是見慣不怪，不過如此在意服務生存在的客人還是初次碰著。
伊佐那社回到廚房找了個陰暗的角落坐下，揉著因工作而發酸的手臂的雙腿，眼皮快蓋上之際老闆娘刺耳突兀的老牛聲差點兒敲破耳膜，撐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直瞪著他，開始咆哮起來。
「小社！又在這裡偷懶？！說了多少遍——」
「我提供你食宿你幹這點點事情都不能麽？伊佐那社低聲嘀咕接著老闆娘的説話，連連道歉。」
「快把侯爵的主菜端上去，侯爵說不想換掉其他服務員，所以菜由你端上去，快去！別讓侯爵久等。」
「是。」伊佐那社咂舌，暗自向老闆娘做個鬼臉，垂頭喪氣拖著疲累的身軀捧著香氣四溢的主菜呈上去包廂。
「別闖禍！記得留在包廂好好服務侯爵和他的朋友！」
包廂的氣氛依故僵凝，伊佐那社勉強地扯起笑容，暗暗回想老闆娘口中這位身世顯赫的貴客，除了是侯爵之外還步步高升當上海軍上校，難怪別人對他敬而遠之。周圍的空氣如凝結般讓人喘不過氣，面目猙獰的男人緊盯著他如無情的猛獸，侯爵和這個男人的話題在他進入包廂之際戛然而止，稍刻侯爵又談笑風生起來緩和氣氛。
「兩位輕慢用。」伊佐那社揚起一個自認為無害的笑容退到一角。
「這位侍應生，既然菜也差不多上齊，這已經沒你的事情，你可以離開了。」侯爵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伊佐那社感到一陣莫名寒意，他進退兩難，想到老闆娘吩咐，眼睛瞟了瞟那名兇神惡煞但穿著整齊叫無色的客人，對方一開始已經不懷好意怒目而視，就如一個快引爆的炸藥。
他尷尬搔著頭道歉退出包廂，靜靜看著那扇門想得出神，想起老闆娘的説話。忽然靈機一動，躡手躡腳倚在門外，屏息貼著門伏聼，包廂裏心平氣和的樣子，他放下心頭大石，安心地靠在門外。嗡嗡交談聲包圍餐館二樓的包廂走廊，伊佐那社睡意再次席捲而來，他四目張望餐館風平浪靜，他放鬆合上眼皮。
在淺眠的睡夢中猛然一震，向前狼瘡一跌驚醒，心有餘悸按著胸口朝包廂一看，剛才裏面似乎有所動靜才驚動他。小心翼翼貼在門上傾聽，雙方似乎有所爭執。
「這並不是過橋抽板，最近風聲緊張倘若你我其中一方被發現，只會兩敗俱傷。」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前工盡廢？還是你想抽身而出？別以爲你能跑掉，堂堂海軍上校居然想對自己同僚下手，我可知道你腦子有什麽詭計，魏斯曼。」「別這樣說，無色。雖然之前毫無阻攔，但是我親愛的同僚可不是裝飾的，他一定有所發現。哼，那再解決他不就可以了嗎？」
「即使如此也不能輕舉妄動。」
伊佐那社耳朵離開木門，重新靠在一旁，思索該何時呈上甜品，卻不知自己在漩渦旁邊徘徊。
——
太久沒更我切腹，
學校那邊最近太忙工作也開始增加，
希望這不會變成月經文_(:3 U L)_
這篇較短，晚點大概會再更新(因爲現在在寫)，
嗯，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