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

布袋戲。
舊坑參考po過的文。

© 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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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多 - 明信片

這是去年4、5月的產物,

當時寫完自我感覺良好,現在有點…額…五味交雜,

無論怎樣,翅膀組真的很萌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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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黃昏的下午,吠舞羅還未開店。他沒有點燈,反正這裡的採光不差,任由外面的陽光點亮酒吧。雖然角落有點昏暗,不過看到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是什麽浪費精力的工作。從酒家隨意挑起一瓶酒,穩穩放在手中,酒在透明的瓶子裏前後搖晃,酒精和玻璃的接觸發出一陣陣細不可聼摩擦聲 - 只屬於酒精和酒瓶的語言。那一瓶金黃卻帶點暗啞的液體「Monin Vanilla Syrup 」- 雲尼拿糖漿,在光源下面卻顯得明亮,有點眼熟。偏頭輕蹙雙眉,盯了一會,還是算了。在吧台下抽出抹布,沾上水擰乾擦著酒瓶。從瓶蓋至瓶頸,小心翼翼避過標簽拭擦瓶身,最後抹一抹瓶底。滿意地一笑,輕放到原來位置。

「你好!」門口位置傳來一陣清脆「咯噹」聲,打斷他的動作「我是送郵件來的,請問草薙出雲先生在嗎?」穿在整齊制服的郵差背著斜挎郵包,手上拿著啡黃色的公文袋,詢問吠舞羅裏唯一一人。

「我是草薙出雲,請問有什麽事嗎?」正在打算拎起另一瓶酒的出雲偏頭,放下抹布繞過吧台,疑惑向門口走去。他不是一個有跟很多人聯絡的人,也沒有跟甚麽人有書信來往。雖然很多時候都需要跟各色各樣的人接觸,但是都是基於情報的需要,才會勉強聯絡幾次,至於甚至要用郵件來聯絡的,從沒有過。

「那麽草薙先生」郵查把郵件送去出雲面前,從制服左邊的衣袋掏出一支圓珠筆,遞給出雲再指著某個空白的地方「麻煩你在這裡簽收」

「好的,麻煩了」即使一頭霧水,依然接過筆和郵件,在粗造不平的單據上草草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郵遞員。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郵遞員打了聲招呼,便推門離開的吠舞羅。

不急。隨手一揮,郵件被隨意抛到吧台的一邊,在光亮的木質表面緩緩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停下,靜靜地躺在抹布旁。伫立在窗前,雙手叉在腰上,舉頭仰望在天空。

Monin Vanilla Syrup,全都違反了地心吸力的定律,灑在天空中 —— 是他眼中的夕陽顏色。斜陽透過玻璃折斜,將酒瓶内的酒液照得泛起粼粼波光,各式各樣排列整齊的酒杯在鵝黃色的折斜下,杯口形成一排排整齊的明亮鮮豔的光點。貼近玻璃窗的空氣被太陽照得發熱,用指尖輕撫著有點吸力的玻璃表面,卻是溫暖的觸感。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詩情畫意了。搖一搖頭,轉身踱去吧台,順手撿起黏了絲許灰跡的是抹布。眼末瞥見啡黄色的頂上幾個眼熟的字迹 - 淡島世理,停下腳步,盯着郵件愣了一會。

——

「小世理,scepter4有翻譯人員的嗎?」他是剛剛調了杯紅豆馬天尼,加上了松木杯墊遞給那位又在他未開店就過來的客人。

「沒有。不過需要的話也不難找。」接過馬天尼攪拌着裏面的紅豆說「你這樣問在盤算着甚麽了?」淡島停下了手中動作,托着下腮仰起小小的角度,挑起眉問道。

「什麽嘛,說得真難聽」不慌不忙地笑着答「我只不過是想拜托一下翻譯而已。」

「别用這種騙人的笑容看着我,我可不是那些入世未深的女學生」斷然回答,托起雞尾酒杯輕嚐一口,放下酒杯待酒味在齒頰迴轉一會,接著說「更何況公共資源被你這樣用也不合規矩的。」

「別這麽冷漠嘛小世理,就看在我們私交的份上吧?」雖然被拒絕但還帶點開玩笑的腔調說「只不過是幾句而已。」

「既然是幾句,那用終端不就行了嗎?」疑惑地問。

「啊,雖然我也嘗試過用終端」從容的嘴角彎下變成無奈的苦笑「但因爲是手寫的原因,我也不懂打出來,所以一直都翻不出是什麽啊」

「哦?那樣東西」看著酒保嘴唇弧度的轉變,淡島再喝下一口酒,掏起一小口紅豆說「拿來吧。幾句的話我相信不會礙太久的。」語畢,把紅豆往嘴裏塞。

「是這個」從吧台下翻出來交給淡島。

「這種東西...」淡島接過後狐疑看了他一眼,頓了一頓,說「真不像你的風格啊。」

「喔,」視線從吧台瓢到窗外,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若有所思地說「只不過是一位故友贈我的東西,沒什麽特別。」

「嘛,那我之後再找人送這個給你吧」淡島繼續掏起紅豆「但我不保證會一時三刻能還給你。」

「沒關係的,譯出來就可以了」

「真不明白你」

——

遲疑一會,看著左腕上的手錶 - 還沒到開店的時間。他再次放下抹布,拿起那份啡黃色的郵件,小心翼翼地撕開膠質和粗造紙質接合的位置,掏出裏面的東西。

稍彎的卡紙,泛黃的表面,斑駁的墨水。

一張明信片 - 那時他跟多多良在巴黎買的二手明信片。

跟一般明信片無異,前面是風景圖,不過後面空白的位置已經寫滿了一串串法語。那是一張似是黎明乍現,亦似黃昏暮光的巴黎風景照。天空就像他調的雞尾酒般,透明似的淡紫色、暖暖的橘黃色、淺淺的赤色,一瓶瓶倒在上面,層次分明卻編織交融起來,構成一片醉人的天空。下面一棟棟的小房子切成一副矮小的骨牌,挺拔高聳的地標埃菲爾鐵塔矗立在右方,惹人注目卻顯得落寞寂寥。質素不太高的解像度,替整張照片加了沙龍,像夢中所見的朦朧。翻到背後,那一串法語工整排列,即使不懂法語也覺得那串字有點繚,繚得有點纏綿不清。在空白的位置沾了些化開的墨水,像一朵朵小小的花兒被壓在紙上生長。

側頭在郵件袋探入右手摸著,觸摸到一樣比較滑的東西,掏出來。

一張印著一小段日語的白紙。


親愛的蘇菲:

但願你此刻能在我的身邊,這裡的風景美極了!每晚擡頭看著巴黎的夜空,都覺得天上的繁星更你那雙明麗的雙眸像極了!我真希望我的眼睛是個照片機,那麽我就看可以把你漂亮的樣子拍下,在我腦海反復播放。

真希望我們能快點相見,我愛你。

你摯愛的尚


- 那張明信片后那串字的翻譯。

輕笑一聲,直白的話語,肉麻的比喻。

——

那是他跟多多良在法國跳蚤市場買下的二手明信片。

他還記得那時候是春天,剛過了自己的生日不久。説要到法國採購紅酒,那家伙説要來看看法國的風景,便在他出發的時候跟著過來,隨心隨意毫無預警的行動,最後無奈一笑讓那傢伙跟著來。目的地是法國南部的波爾多,終點站卻在首都巴黎。畢竟連續幾天在酒莊和葡萄園打轉,風景什麽的也沒太多,最多也只是一大片葡萄田和湛藍的天空,只看這些這些也會生厭。所以最後一天在巴黎度過了,也讓那個好奇心重的人來看看首都的車龍水馬。

那天的天氣有點清涼,頭頂那片藍,怎麽說呢?唔...大概是他酒架右上方那瓶Hpnotiq吧。十束捧著從某個地攤買回來的唱片機,因爲過大的喇叭而後仰的腦袋,走路時髮未在空氣中晃來晃去,有點...像腦袋主人般不安分的走動。他已經忘了到底是怎樣繞去拿間小店,只記得十束的左耳那顆耳環折射出一個好看的小光點,還有那頭碎髮好像吸了所有陽光。

那種顔色叫做什麽來著?金色?蜜糖金?深金色?- 還是算了。

那是一間很淩亂的店子,門口隨意放著一張小木椅,上面放著一張廉價的油畫、還有一些碎散的東西,毫無規則。旁邊放著幾個木制小櫃,不太整齊,輕輕經過也會揚起億萬微塵。那張明信片只不過是放在一個殘舊的木盒子,旁邊的油彩圖案已經被歲月沖洗得七零八落,角尖已經磨損得起了些木刺,有點扎人。裏面全裝著老舊的明信片,邊緣有點皺,像是被細雨打溼后的彎曲,原本潔白的表面已經泛黃,秀麗的字跡已經斑駁,空位全都寫滿字句、貼上郵票、蓋了郵戳,此刻卻放在這裡。

——

「聽説是寄不出的明信片啊~」

「啊?」

「有點可惜呢~」

「欸?爲什麽呢?」

「你看,不覺得這些字都是積聚了很多情感在裏面嗎?」那個人隨手挑起一張說「寄信的人希望能夠傳達自己的心意,等待的人也期待著,滿滿的心意就這樣斷開了不是很可惜嗎?」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文藝了?」

「什麽嘛,草薙哥,是你不懂這些情懷吧?」

「你這薄情的傢伙根本沒資格說這些話吧?」

「要是我再寄給草薙哥的話會收到嗎?」

「只要寫對地址一定收到的」

——

無法傳遞的心意 - 他怎麽不懂?

苦笑一下,放下明信片,掏出一支煙為自己點上,蓋上雙眼用盡全力吸下一口,呼出來捲捲白烟。

又是那顆腦袋。

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看著那顆腦袋,但也只剩下那個腦后勺。碎髮垂到頸窩上,走路時會輕輕晃動著,像一支輕快的小曲 -但卻看不到表情。無論是惋惜、失望、落寞,當他轉過來擡頭對上他的雙眼,而自己低頭凝視那對眸子時,依然是一貫笑臉,沒心沒肺地笑著,說著不負責任的話。因爲惋惜而垂下的眼角、落寞而微皺的眉頭、傷心而失焦的雙眼,全都在收在他眼底前消失殆盡。

「滿滿的心意就這樣斷開了不是很可惜嗎?」- 到現在他才知道那顆腦袋前面藏著什麽的表情。

無法傳遞的心意,他卡在喉嚨的説話,猶如這張即不出的明信片一樣,所有愛意情絮,都化成無法言喻的悲傷和遺憾。

「眼睛是照片機,」輕嗤笑了一聲「還是攝影機比較合適吧?」

他轉頭凝視著那片天空。

他想起來了 - Monin Vanilla Syrup - 那個人的髮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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